報告，不是

"寫文章就像大便一樣，當感覺來的時候，沒有去做，就渾身不舒服。"

當兵的人講話有種特色，除了淺顯易懂，還能讓人會心一笑。
雖然這句話似乎並不是當兵時候的你告訴我的，
不是士官長時期的你告訴我的，
但也不重要了。



也不重要了，

時間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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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

十一個月，不到一年，我曉得一年不長，卻沒想過它竟可以如此短。
我感覺自己的一年兩個月長多了，卻又無法解釋三個月的差距會有多大，
一年兩個月也不長，而三個月可以是很短
所以，我想，問題應該不在於這多出的近百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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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十一個月短，或許只是單單因為，這不是自己的十一個月。
雖然每每回頭看，自己的十四個月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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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當時的你是不是有相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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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的時候，那種瞬間裡帶著瞬間，瞬間裡回憶著好多個瞬間的感覺。
我想你有，我想每個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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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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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宛如昨日的畫面
在西門町見到你是什麼時候，我不記得，
所以推算，然後我猜那應該是去年的冬季，十一月底的西門町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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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可是你戴著帽子，而信似乎掉了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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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是嗎? 我忘了。

我的記憶不好，
不用太久，光是昨日的事情，我就要想上好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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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記憶不好。



所以我記不起你帽底下的那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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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憶不好，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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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翻著昨日，在你稱為馬桶的地方，它曾經壞過幾次。
然而，昨日並不多，它們分散著。
記憶不好，想像卻差強人意，所以我想著，
想著可能空白的地方，然後竟可能的填滿。


很快的，它們連在了一起。


(怎麼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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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我看到了十一個月，它果真不長，卻也足夠
對於構成一段記憶來說，已經足夠。



看到
十月底入伍的你，十二月底退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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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伍的你沒有什麼假期可放，而即將退伍的我在外的日子可能是裡面的雙倍在多些。
(你知道在軍中的我是如此的詭計多端)

然後，你告訴我，排長超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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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一月底的時候，這樣的對話令人有點害羞，可是事實的確如此。
想，那是在我卸下一條槓前的最後一段日子。

(那粗大的一條槓)


我退伍的日子，你入伍的日子。
角色互換的日子，同意，或不同意，在一點點的新奇裡成為一道道的證明題。
然後，不同的時空下，解出了相同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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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我們說，又是個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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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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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不如懷念，你常說(從幾年前開始的?)
是啊，懷念
我開始懷念，懷念去年的這時的我，在桃園留守的我
聽，盯著電視螢幕的建忠，說，"直撲台灣，正點啊，排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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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瞬間，
我又感受到半夢半醒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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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
那並不只是你的十一個月，卻也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們的。
在那個瞬間裡，十一個月的瞬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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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


所以，十一個月不是時間




不是，不是，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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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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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馬桶上的我，窗外並沒有你們所謂的強颱。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絞痛的感覺，
現在的我明顯舒服了許多，但是並沒有端看，那些方才的造成絞痛原因。


因為，我還不至於那樣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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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愉快，士官長。

(當兵還能跑出來吃麥當勞啦!!! 士官長果真不是幹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