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一件事

十一點多，
如同往常，一盞燈，兩個人

昏暗狹小(至少稱不上是寬敞)的診療室裡，準備將今天的看診資料歸檔上傳。

騷動
對看，我們往外走去




隔著玻璃門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後面跟著一個女人，她抱著一歲多的嬰孩，所以
旁邊該是他的阿公阿嬤。





女人說，孩子吃奶吐奶，晚上才開始。
另外三人則是站在門口，
有點擠。

超音波，叔叔說這是腸打結。
如果拖到明早，就一定要動手術了。
"你怎麼這麼勇敢。"





弟弟的眼睛，大也圓，面容有點哀愁，卻說不上是痛。
他沒有哭，也沒有跡象
至少是我看到的時候。





過了十幾分鐘後，
他們離去了。
帶著叔叔寫的轉診單
要去高雄長庚急診。

這裡最大的屏東基督教醫院，卻沒有醫生。




十一點半多，
走到門外晃，今天的屏東下了大雨
十一點半多，
商家早已打烊，
無聲的巷口，風裡帶有著一股腐臭
來源不明。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一件事
然後我想起了很多事。









男人走出門的匆忙
女人無助的神情
老人將手撐在櫃檯上的焦慮
還有 從弟弟眼裡投射出的
空氣是這樣重
診所裡的靜
帶著死寂
是種空


然後，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我弟
十五年前的他也沒有哭，也很勇敢
這樣的勇敢差點讓他送命

他沒有哭，
所以誤診。



想起了我媽
要不是十五年前的她，很有可能，現在的我就不會是一個哥哥
我不記得她哭，
可是她一定有的。





想起了我自己還有我媽
三年多前，當醫生跟我們說，不排除是惡性的

記不得自己的恐懼
卻能感受到我媽的巨大不安




"如果是，那生命可能就只剩下幾個月。"
印象中，有這句話，
卻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
說也奇怪





我是那樣看的開的人嗎
應該不是的
當時
或者現在



anyway
結果原來只是牙齒
我活了下來








也想起了六年前的夏天
那年的夏天
很空白
除了聯考放榜看榜
自己還做了什麼，沒有印象


好吧，一定做了一個決定
"不重考"






理由是，高中三年我並沒有不認真。
所以不重來
講的更簡短些，"不走回頭路"





現在看看，這是什麼鳥話






可是我爸媽都接受了他們兒子的這句鳥話
就算他們相信著自己兒子如果重來，一定可以考上醫科。
嗯，如同那個狂妄的他當時也是這樣認為。
(現在也是)


高中的我正處顛峰(後來整個下坡的厲害)
卻沒有運氣。




原本以為自己沒有可能穿上白袍



醫生啊


記得高中同學總是開著無聊的玩笑
他們說:
"張醫生，給我葡萄糖，我好餓。"





如果當初走了回頭路，也順利的進了醫學院(自以為是)
那又會怎麼樣?




想
根據自己的個性一定會很有心得
比起工程師，我想醫院裡的生活一定可以有很多的紀錄
會很忙碌
也會很深刻
很辛苦
也會有很多體悟
而我是一定會記錄下來的




但是合適嗎?



不知道
或許
不適合
吧
?




因為不夠謹慎，說真的也真的不夠優秀
還有因為
其實，自己的個性容易被莫名奇妙的感情操縱影響




"這個號碼是要留給現場掛的耶。"
"我知道，可是她說她從東港過來，很遠。ㄟ...東港在哪啊? 其實我不知道"




"先生，我們已經過號了，可是你們說是八點四十分.."
(看看筆記明明是約八點十分，何況如果這樣過號，口氣怎麼會這麼好。)

"是我約的嘛"

"是...是男生的聲音。"
(那就指名是我啦，只有我一個。)

"嗯。好，我會安排的。"




"嘿，我們九點就不能掛號了。"
"可是我家小朋友發燒到39度...可以..."
(怎麼每個小朋友發燒都會燒到39度啊，不過我以前燒到39度還不是在家睡覺)
"好吧...只能這一次喔..."(小聲)




蓉尼說我人太好


其實這樣會有麻煩，會有問題的。
我知道，可是要拒絕他們，我做不太到。
(她說，她今天晚上又要夢到罵我了...= =)





再者，
光是一個腸打結就能影響心情
一個醫生應該不能有太多的情感

哈
我也不知道
只是瞎說而已。






該睡覺了，
不是我體力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都是安排吧
冥冥中
很像意識到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掛號櫃檯
工作的內容和自己的專業完全無關
在一些人的眼中，很吵雜很單調很無厘取鬧
成就感也是小小的吧

很少很少的時候我也會這樣覺得(尤其是在貼病例的時候)


可是卻還是覺得自己得到很多
覺得這是很神聖的工作


說的太好聽了
或許
只是因為才做兩個禮拜的關係吧



管他
明天又要早起
終於寫完這篇自以為是的文章
自作自受
可是終於可以去睡




是不是種強迫症
只因為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一件事

世界上最美的畫面

友情
我跟你說過
是櫻花盛開的放榜日


愛情
今天看到了


是穿著國中制服的小男生小女生
騎著腳踏車
小女生側坐在後面的畫面



T^T
看似這麼簡單的事情
卻是這樣困難



我要的太多了嗎
真的
太自私了


還是讀書重要吧...:)

回來了

(國二上 英文話劇)

已經不記得是幾年前
我回到了這個地方
從窗外, 看著後方的佈置
原來還停留在我們的年代



算算, 離開這裡已經十年.
國中畢業到現在, 十年了



十年後的某一天
並不是在計畫裡,
在和國中同學翁大和時聖吃完飯之後
冥冥中, 我回到這




籃球場的後門沒關
我躡手躡腳
似乎深怕驚醒什麼
這裡, 早就不屬於我了
但是, 我了解自己永遠屬於這裡




回想起在這裡的三年
一切都是美好
不過說也奇怪, 當時似乎並沒有特別喜歡上課
好奇怪





奇怪
如同橫跨在中間連接兩個校區的天橋
全台灣找不到另外一所學校了


站在天橋的另一端
上面站了一個地中海中年男人和一個同學


想
訓導主任鋼絲絨和BB雄也退休一段時間了吧
其他的老師也是.


走過天橋
往頂樓
轉角處
三年六班的門牌早已拿下了
據說
這間教室自從我們以後就沒有任何班級"進駐"了



掛在上面的是"資源教室"四個字
看了看
門竟然沒鎖
於是我走進

過去





回憶從握住門把就開始了


門把

當時關門開門把下課的同學鎖在門外
如同其他幼稚的遊戲活動
我們樂此不疲




前門數來的第二扇窗
禿禿打破後應該就是這一扇了吧




當時被鎖在門外的他
看著窗內時聖的鬼臉
碰的一聲就把窗戶擊個粉碎






黑板上的粉筆板擦呢?

想起
當時我們總會將粉筆截成一小段一小段
再把板擦全部放到黑板頂上
還有一次
甚至把麥克風放進蒸飯箱裡
就是想把老師氣死

如同消失的第八節課
全班把書包全部藏在廁所或者牆壁邊
女生躲廁所
男生躲在窗戶下
想要讓老師以為今天沒有第八節


這很像是我的idea
現在想想
如此無聊幼稚的舉動, 當時的我們為何如此瘋狂
對了
我還記得第一個見識到白目六班的是第一位理化老師張春秋


她說她老公叫做李戰國
(是真是假?至今仍是一個謎)



回到這
發覺空間比我想像的小多
是因為沒了課桌椅嗎
還是
因為是二十五歲的我


(板擦機也是那個時候...)


我想起國中前兩年和我一起坐在前排的女生
還有好多的事情
國中
沒有愛情
卻是這樣開心
當時, 也沒有任何盼望的意思



每天放學和同學搭車回家
上課
中午和同學併起桌子吃飯
(蒸飯箱常常忘記壓)
午睡不睡
下午上課



如此簡單的生活卻有這麼多回憶




和翁大中午跑道惠揚超市買收納櫃(因為...櫃台的姐姐真的很正點)
暑假期間中午總是幫我倒牛肉麵的捏捏人頂立
龜總是把鼻屎黏在地板上
白痴企鵝Bobson把垃圾筒踩壞
國父遺像後面堆滿了毽子
後門凹了一大堆洞(因為開關門的遊戲)
阿耿的聲音到處都是
禿禿的椅子上插滿鉛筆
刷卡的遊戲(讓我腦震盪從廁所滑了出去)
國三的記過事件(因為我們請同學吃威而鋼...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
最喜歡說"實力問題"的翁大說自己腳大會長很高打球超愛喊犯規
明明是他用手打人XD
超會吹牛的阿蔡喜歡佩霖, 和公民老師嗆起政治
禿禿的水壺 禿禿的五雙鞋 禿禿的手帕(藍色)
"我們的存在只是悲涼的點綴" 超慘的啦啦隊(我高中的啦啦隊更慘XD)
英文話劇演小羊卻把籃球丟到台下(我們是唯一的黑羊)
秩序整潔永遠冠軍(BB雄: 雙料冠軍) 一整個匪夷所思
教務主人林子連的超廢話發言(整個超廢)
所以每次都故意都改值日生不去集會
何大媽的好肥沃 很像什麼地方都很肥沃
林淳瑛的棉被 最後全班都造反了
高老師的聽音國字考試 (拿負分的龜 很像是-四十幾XD)
林肯大郡倒下了 拿到第五名的詩歌朗誦
童軍老師張什麼的 左一右一童軍棍遊戲真好玩
炸地雷 老師說 人時地物 炸老人的遊戲
期待的自習課
早上出現的大蜘蛛
每個人的抽屜都一定有蟑螂
聖誕卡片 聖誕快樂
畢業打水球全班罰站
.......
每年都換一個英文老師的六班
轉學生最多的六班
沒有分過班的六班



太多太多
太多了




回到這
發覺空間比我想像的小多
是因為沒了課桌椅嗎
還是
因為是二十五歲的我



意外的遇到了以前五班的班導朱媽
還有地理老師卓淑敏(我竟然記得她全名, 她竟然對我們還有印象)


十年
十年有多久
可以到 我不認識妳 妳不屬於我
那是有多久

好久



我回來了
三年六班五號張世元回來了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二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五歲的張世元回來了


所以今年
同學會是第十二次了嗎? 還是十三呢?




謝謝妳你們

隨筆

櫃台! 熄燈!


一個禮拜又要過去，過幾天很像就是端午。
自己一點概念也沒有，卻也懶的查日曆，
反正那一天還是要上班，原來健保局規定診所一個月只能休五天，
不然要罰錢(還是扣錢)




來到屏東，算算，是上個禮拜三的時候，
所以已經是九天。




最近，天氣越來越熱，卻也沒有一開始頭發暈身子懶的現象，
(身子懶應該是自己的問題)
不禁懷疑起奇怪自己的適應能力，
哪有那麼好?

莫非我適合南方?



可是我是台北國的人啊(很像已經被除名了)



今天早上八點十五起床，從噩夢中驚醒。
八點二十就上了小叔的車，
牙刷帶在身上

(糟，忘記帶回來了 = =)





叔叔十八年的紅色 corona 沒有冷氣
所以每次都把窗戶搖到最下，然後把手放在窗外(不然是會死人的)



好幾個混帳告訴我說，當車子時速高達八十的時候，
手放在車窗外，迎面吹來的風的觸感像是 D 罩杯，
(笑)
那時速九十的時候是怎麼樣呢?
(那時速一百mile的時候又會是怎樣? 我是好奇老不修?_?)



叔叔開的快啊，胡亂飆，見縫就差，猛催急拉。
也難怪我弟永遠記得
小時候，小叔叔騎著野狼帶他在中正橋上騎到八十的回憶。



至於 D 罩杯呢
(再笑)
你問我，我怎麼可能回答，無從對照啊!
只是覺得手擺久會麻麻的，
還有，這比不上風吹進袖子的涼快。





每天晚上，大約十一點多，如同早上
和叔叔就這樣一路飆回家(更快了)，
有的時候，我們沉默，
有的時候，他會告訴我一些道理和故事，

嗯，我喜歡這樣，
說不上來，只有我們的三號省道上，感覺挺好。





診所的生活是辛苦的。
一天下來，有的時候，只能吃一餐，(不過我還是三餐吃)
早上八點半到中午十二點半
下午四點到晚上十一點
一天工作約十一個小時。




時間就在查對病歷裡面度過，
還有忙到無法抬頭的櫃檯度過。




病歷一疊疊，抽出，放回，抽出，放回，卻沒有減少?!
櫃台呢?

"先生，我要掛號，我要掛三個喔"
"先生，報到。"
"現在看到幾號? 你不是跟我說...."
"打針，預防針，順便做健康檢查..."
"我家小朋友昨天...."




蓉尼說我亂中有序。



說出這樣的話，真是難為她了，她人真好。
她說，昨天她夢到我把錢算錯了，然後她罵我。





"那我被罵的時候有沒有笑啊?"

我這樣說，她笑。
(結果她自己今天早上少收一百元)

昨晚，我把糖果和看診的費用擺在一起，害她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七十四年次的水瓶座妹妹啊
有前途
(已經死會，目前沒有圖，也不是我的菜，
請不要亂丟我MSN，張護士很忙，卸卸)





正芬護理長的預產期是十月。
"所以是，天秤座耶。"，我說
藥師和她都笑，然後她問我是什麼星座
"我也是天秤耶。"
"像你就糟糕了!" (嘆氣 = =)
我們都笑。
她說，我很適合去當 call in 節目的主持人。




小嬸說我給櫃檯注入一股青春
(應該不是指肉體吧，幹，我真的超幼稚，可是還是想這樣寫 YES~)

或許，因為我太兩光了。




很多笑話




我的中文超爛，很多名字都唸錯，還錯的很好笑。

例如: 某某小朋友的媽媽已經來到櫃檯，我還大喊小朋友的名字。
還有
"啊~ 你不會講台語喔。"
"會聽一點啦。簡單的可以懂。"
"啊，我講的很簡單啊。還是要阿媽襪尬哩"

- 阿媽，雖然我很寂寞，可是您老人家德高望重，還有櫃檯是不可以搭訕的。



很多很好笑的事情，
其實並不好笑，(畢竟醫療的地方都是很正經嚴肅的)
可是我做起來就會很好笑。


有的時候，我自己也會笑出來，因為想到一些事情。
"等一下要看兩個，一個已經掛了(掛號了)"
我會想，"啊，一個已經掛了，那幹麻看?"
然後自己就不爭氣的笑了




鄉下地方，大家的對話有的時候也很有趣

"林老師勒，妳怎麼會在這裡?"
"蝦密老師啦，看醫生啊，難道是看你喔，臭美"
一個媽媽和一個叔叔的對話



"我想勾懷孕" 胖虎說
"不~~好~~笑~~"(很用力打頭)
原住民胖虎小朋友和他媽的對話。




"剉郭等啦"(台語的樣子)
老爸跟即將要打針的兒子講







昨天光是一個晚上的病人就有九十幾個
感覺腦袋快燒焦了
感謝正芬護理長和小我兩歲的蓉尼學姊的幫忙


我是多麼希望能幫上他們的忙
雖然我沒有薪水，只有食宿費
(還有一點點的零用錢，可是也沒地方花啊 T^T)






來到屏東，算算，是上個禮拜三的時候，
所以已經是九天。



這樣的工作對其他人來說或許很無趣吧
對病歷，坐櫃檯，忙，忙，忙。
可是我可以。




"櫃台叔叔超帥的。"
"看你誠實的份上，給你糖吃。可是我是哥哥。"
"你是八年級的喔! 八年級才是哥哥喔。" (這個阿媽, 你真的很討厭)

"櫃台哥哥超帥的。"
"少來，你已經拿好幾次了。"

"超帥的。"


"給你糖，趕快走。"

櫃台前的大家都笑了。(都忘記已經等了四十幾分鐘XD)



"阿伯你超帥的"
這個死小弟，原來每個人都帥XD






剛剛下了
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場雨

十五分鐘，剛剛好是我第一次騎機車自己回家的十五分鐘
我的方向感很差(天秤男子的大弱點)
卻很順利, 沒有迷路的回到家了


雨打在身上好痛，遠遠能聽到雷聲
感覺自己真的是一個男子漢(挺)
從佛羅里達回來後，我已經無法忍受有人在我前面了
YES



最後一個轉角也沒有 miss
反正有搖搖的海報就對了。(真的是個男子漢)



全身都溼了
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家裡
唱起歌來
唱著那些在亞特蘭大的歌
這是只有一個人才能做的奢侈





或許，我真的走在發達之路上吧
或許，我們都走在發達之路上

:)

暗示

唱的真的超~~棒~~


同樣是在亞特蘭大陪伴我的聲音之ㄧ
分享給大家:)



我要唱歌



順便補上最近瘋狂迷上的波妞
淨化心靈啊~ >W<

亂語

夜晚的屏東一角


明天七點四十要起床
還醒著
累 可是卻不睡
今天對了一整天的病例


我累
卻醒著



剛過去的是五月十八日
我想
很像
有種把什麼事情搞砸的感覺




hahaha~ ya i screwed up...
no maybe not...
我
不知道
我
不想去想





到底是不是錯了



錯了
沒錯
錯了
沒錯
錯了
沒錯...........


沒有對錯
所以
沒有對




告訴自己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根據 Facebook 某個 silly 的人格分析 quiz
我有自我救贖 自我再生 自我修復的能力
極高的自我意識啊
看這張嘴臉就知道

(這個時候應該是在讀EDA...)




辛苦的亞特蘭大 九個月 像場夢


在那兒, 無法思考, 沒有時間靜靜想著課業之外的東西


當時, 我想
這樣也好
嗯
這樣或許對我是好的




總是想太多
天馬行空也好 邏輯歸納也好
我總是想好多好多好多




無法思考 或許是好的
那樣子太辛苦





沒辦法想, 所以走感覺
我知道這是一種不實際
可是
或許比較不辛苦
因為不用想





但是哪有這麼簡單呢
人生前面二十四年又不是說走就走

慢慢的發現
不是不想
因為
感覺 直覺的建立
也是在來自思考
來自
想
.
所以
雖然看似沒有思考
腦袋卻不停的
轉著



只是我刻意忽略細小的聲音了



心底的聲音
我順著它走





"對個病例也可以這麼high", 某個護士說

是啊. 如此tedious的工作
可是如果沒有做, 怎麼知道單調怎麼知道無聊呢
喊著"lucky! that's it!"
當好不容易抽出某份病歷

這是真的開心






或許我變了
變化沒有好壞
變的容易開心
變的沒有耐心


我只是順著心底的聲音啊
這是真實的啊



這次
卻不開心



哈
感覺兜了好大一圈
在做什麼





想睡了
也一定要睡了
我想明天的自己還是會很開心的對病例





"我喜歡自己勝過任何人
卻愛我愛的人勝過我自己"

這是我心底的真實
卻沒有人點頭贊同我
他們說
這是個不成立的矛盾



胡言亂語起來
想睡了?
該睡了?


要睡了



五個月裡一個人在那的日子
我是多麼想念

最靠近天堂

(with Andrew and Ryan
有沒有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爸氣十足"裡反町隆史的FU ~給點面子)

說 小孩子是最靠近天堂的
是啊
在診所的我總會不經意的笑





護士們都覺得我有病吧




是哪家的寶貝才進門就大哭,
那些看到針頭發覺不妙開始哭的又是哪家,
真哭 假哭 臉皺在一起哭的 破音狂嘯哭的
哭給爸媽看 哭給別人看
怎麼看怎麼有趣




怎麼可愛




孩子的聲音
怎麼這麼可愛
這種可愛
該是來自天上




還有一種溫馨



"醫生叔叔幫妳把蟲拿出來"
"妳看妳看, 有好多蟲蟲喔"

"不痛不痛, 要好了要好了"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

"醫生叔叔我很乖"
"勇敢勇敢妳最勇敢了"


媽媽的聲音, 爸爸的聲音, 阿公阿媽的聲音
還有小哥哥小姊姊們的聲音

"弟弟過來, 姊姊抱抱"
"我做得到, 我弟弟也一定可以"



然後
最可愛的還是
打完針後:
"還不謝謝醫生叔叔"
"嗚~~謝謝"
"還有護士阿姨"
"嗚~~謝謝~~嗚"
"給妳糖果的叔叔呢?"
"嗚~~謝謝叔叔"


我不是叔叔啦
我是哥哥 T^T (我自己都想哭)
心疼的可愛
明明哭的如此淒慘還是不忘說thank you



孩子啊


都是寶貝
都是天使




這是一個深刻的感受
感覺
自己也變成一個老爸
難道這就是為父心情?!




來屏東和小叔家同住

最小的堂弟是美國人
叫做 Ryan
本人和他差了二十三歲


不過兩歲的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他好可愛
是個運動健將!!

加上讀小三和小一的堂弟妹
總共三個


(喂~ 一大早就跑來我床上看電視是怎樣啊, 還一次三個勒)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人氣
他們纏著我不放
姑且
小說也不寫了(嚴重拖稿)
陪著他們看電視看漫畫玩遊戲打哈哈抱上抱下

"我要坐在你的頭上" Ryan 說
(太可愛了啦~~~)
二十五歲孫子輩分最高的我完全無法抵抗....
做了一個下午的重量訓練



屏東好熱
黏乎乎的
小三的 andrew 又跑過來摸我
"哥哥全身都好硬"
小一的 cheyenne 堅持要坐在我身上
"哥哥你不要動啦"



有點色色的對話 XD
我笑(可是真的好熱喔 呼)


好熱



Ryan 又跑上來了
全身沒穿衣服

"你光溜溜"

"你才光妞妞"

"你才光溜溜"

"你光妞妞 你光妞妞 你光妞妞~~~"


天啊, 我真的好愛這個小子



















他還會裝哭要我們錄影
然後自己欣賞 --- 深得我心





我是如此開心
沒有理由的 他們是真的喜歡我



好開心
因為
我是如此的靠近天堂

雙手插口袋

診所很忙
雖然
不是預料之外


實際的看診人數
第一天
是一百七十多個



白色的醫師服前面有兩個大大的口袋
站起來的時候, 很自然也很習慣性的將雙手插著
櫃檯的地方
除了我 後頭還有三個護士
一個七十二一個七十四年次
還有
預產期十月(會是天秤座的耶>W<)
的護理長個頭小講話輕
總是坐在旁邊, 深怕少根筋的在下又出了什麼差錯




"請給我生日? 好 這樣就可以了"
"等一下! 你還沒問名字耶?!"
"啊! 出包了!"
"聽剛剛電話裡的聲音很輕應該是某某的媽媽..."



回想, 第一天的差錯實在多




八點半開始, 中午休息三小時, 晚上十一點結束
這就是南台灣屏東小診所的一天
其實也不能算小
因為在這, 大家看病都喜歡往小診所跑
叔叔在這的名氣很大
連屏東衛生局長都會來



所以
忙啊




電話掛號現場掛號更改順序拿藥買健康食品算前記帳
忘記帶健保卡的打預防針的做健康檢查的
樣樣要安排
樣樣不能出差錯

醫療這一塊,
叔叔說是最最需要慬慎的一項工作
如果這塊作的好
其他工作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了




(我沒有想太多
反正就做嘛)





忙啊
兩天下來
還好自認學習的還算快(至少超出自己的預期XD)





工作忙
卻挺有趣
來看診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小孩
小孩子真的是很可愛

所以就算
耳朵夾著電話
手一邊蓋著印章
嘴巴叫著領藥
我
還是會抓住那幾秒的片刻
偷看孩子們




打針真的是超好笑的(爆)




對於那些一進門就哭的孩子
當他們知道自己要打針的時候

那驚人的分貝

幾次幾次我都在心裡大喊 "哩害啦 哩害啦哩~"

可是我最喜歡的還是那些幾個月大
圓鼓鼓手胖到一圈圈的小嬰孩,
他們睜著大大的眼睛
聽不懂話的他們
have no idea about what's gonna happen
然後
通常哭的時候, 針已經拔出來了
(可能因為肉太多, 痛的感覺會延遲吧XD)

哭的時候臉上的肉都擠在一起
那個淚水啊
真是太經典了





很有趣
十個孩子對於打針有十個不同的反應
光是哭天喊地叫爹喊娘也有十幾種





穿著白色的醫師服
將手插在前面兩個大大的口袋
有時
護理長和其他兩個位護士都站在後面
看最菜的我忙的灰頭土臉




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
或許這樣我才會進步的快




(她們是對的)




只是有一種感覺
一種自己是醫生的錯覺
也挺好的
:)

了

一張照片也沒有


當意識到這件事情
已經晚了



或許
早就意識到了

ㄧ直知道相機就在背包
我知道



只是..........
似乎是........




不喜歡拍照了




哈


怎麼會這樣呢






不知道
所以真是這樣嗎




這是不是跟寫文一樣
會有空窗
怠惰
如果真是這樣, 那還真是一個發現






或許
我只是想太多了





"不要想太多"
一直是我跟妳說的


卻也是印象中妳留的最後一句話
給我



哈



反了
亂了
累了


笑了


了了




不


ㄧ點也不了
我ㄧ點也不了

everything now

隨筆

熱
夏天來了來了
來到了南台灣的我
即將開始無限期的護士櫃檯生活


白色的醫師服穿在身上並不是太難看
只是真的不搭


他們說要穿大一點的
殊不知本人忌諱穿鬆垮的衣服
大大的袖口
我不喜歡




熱

明明還是端午前
離台北四百多公里的這個地方
會待多久




我不知道




回到台灣是一個禮拜前
媽說:"自己的床都還沒躺熱就要走了"



三天前的母親節家族聚會
在屏東開診所的叔叔再次抱怨起人手不足的窘境
他說
他診所的待遇好,但是人總會拿翹
如同往常,他說越來越生氣
只是這次
媽想起了她無所事事的傻兒子


所以三天後
如同紐約波士頓奧蘭多佛羅里達
背著咖啡色ELLE背包的這個傻小子
推著也是咖啡米黃色的登機箱
帶點莫名奇妙的FU
來到了距離台北三四百公里
的南台灣



耳邊偶爾會飄著
"書可以唸不好, 事情可不能做不好. 你可不要被退貨"
這樣的一句話




學習
一天面臨一百五十個病人的診所
一百五十個是有多少




一點概念也沒有





下午
躺在小堂妹的床上
昏昏沉沉的
幾個小時就這樣過去

有一點中暑的感覺
感到暈
我不想動



天花板垂下的白紗
七歲的小表妹有張公主的床
這裡將會是我接下來無限期日子的房間



明天八點十分要出發
晚上平均十一點多回到家



那發達之路怎麼辦呢?



到底存不存在
已經沒有力氣去想了

夢想

染黃的長髮略顯毛躁,
而Style是相當普通的流行
傑尼斯的瀏海長長蓋住額頭,
鬚鬚一根根細細地飄在也是泛黃的臉孔
昨天中午, 昆陽站外, 一位十七八歲或者十六歲的學生
攔住我
手上拿著一堆鉛筆包.




他講話講的很快
想必是經過一番練習

他講話講的真是快
發現自己的耳朵無法跟上


台北的天空很藍, 太陽很大
雖然沒有想像的熱, 可是能感覺到夏天的腳步逼近.



"你想, 自己怎麼這麼倒楣被找上"
"何況我不是正妹"
"你想眼前這小子只是在浪費你的時間"
"你可能覺得這樣的設計並不特別"




"可是這是我的夢想, 我的夢想是開一家店面賣自己設計的..."





他的口氣很客氣很急促
他要我看著他誠摯的眼睛, 差點噗嗤笑了出來
他說他叫小科




從他手裡
拿起其中一個自己覺得勉強還可以的包
背面的建議售價是台幣三百
不記得當場自己的眉頭有沒有皺起
應該是稍稍的吧




"你應該還是學生吧. 我在南港高工唸書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喔. 我知道就在那邊"

"對對對.所以你是念哪裡呢?"
"喔. 我年紀很大了.應該比你大很多."

"會嗎?"
"我要二十六了."

"真的嗎!? ...看不出來"




想想這是當天他唯二遲疑的時刻.





唯二




他第二次的遲疑是在我從捷運站裡,
折回去的時候

--"我是不會買的!" 一個帶著眼鏡胖乎乎地高中生這樣告訴他.
正要走遠
然後從後頭,
我拍了拍小科的肩膀.



"你怎麼回來了! 真的嚇到我了!"
"是不是被我的誠心感動了."


"給我ㄧ個壹百元的吧."
我說, 然後他從一個袋子裡拿出很多 key chain

"給我ㄧ個你最喜歡的."
我說, 然後他挑出一個黑色背景前面有兩個愛心的design



真是一點也不特別
我設計都比他來的好
還有
一百元真是好貴
ridiculous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 "有夢想是很棒的事情, 你加油."
遞給他
那張在亞特蘭大陪伴了我九個月的紅色小朋友





中午, 大遲到的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翁大和時聖
果然是一陣嘲笑


"是正妹嗎?"
"什麼妹...是個男的"
"齁~ 張世元你是白痴喔!"


"這要一百元?!你們留學生在國外不是都很省嗎"
"對啊.幹... 真的超可憐的."
"世元我該說你是人太好, 還是腦袋燒壞. 這基本只要十塊吧!"




"你還折回去?!"(大笑大笑大大笑)
"他一定覺得你傻到極點了吧!"




"沒辦法. 他提到夢想. 我就有種衝動想要幫助他"
"阿災. 那一定不是他做的啦. 只是幫別人賣而已"



"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 他怎麼會有時間出來賣."
"我怎麼知道啦!?"
"張世元你真的是太帥了! 怎麼可以這麼帥..."



翁大挖苦人的口吻有種七月艷陽天的毒辣.




或許他們說的對
或許他們百分之八九十說對了


我不知道
或許他也正在笑我的傻
我不知道
花一百元買一個設計一點也不深得我心的塑膠鑰匙圈也不是以前的我會做的事




我不知道
"如果一百元能夠支持一個夢想, 那應該是很便宜的事情"



這樣的聲音出現在折回去的moment



夢想.
十七八歲的我根本沒有夢想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或許翁大他們是對的



可是如果
what if....what he said is true...



就算不是
希望他能從我這個童顏老人的眼中了解
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所謂的夢想




下午
到仁愛圓環送雅倫學妹星巴克的馬克杯
也把那個key chain 交給她



"找個可愛聽話的小朋友, 送給她吧."



黑色背景前面有兩個愛心的design
我不喜歡
可是說不定
對於小小女生而言是很有吸引力的:)



夢想啊...



人什麼都能失去, 就是不能失去
作夢的能力


我知道的

我希望

首爾往台北的班機上
坐在我旁邊的是一位阿姨

她問我幾歲, 我說二十又五
她說她有個兒子, 比我大兩歲,在加拿大溫哥華唸書
現在已經畢業的他, 在金融界上班相當忙碌


曾經去過溫哥華的我問她
學校是不是UBC, 她點頭, 神情是如此欣喜





後來的兩個小時裡
她每字每句都是關於她的兒子





她說她每天都要給她兒子打三通電話
一通是他上班開車前, 一班是他到公司, 然後晚上兒子回到家再一通

"操心啊" 她說

她說, 男孩子一定要有成就
所以從小她設定自己兒子的將來只能有三條:
一是和他爸媽一樣是醫生, 二是律師, 三是金融業


"結果他竟然選了金融", 講到這, 她有點無奈的笑笑
"不過也很好, 他很受長官的賞賜! 好忙好忙~"


她說她兒子很棒, 會日韓中英文四國語言.
還有,從小就送他去學琴,增加涵養,以後在party上能彈一首好琴.


她跟我說了好多好多
語氣是這樣的欣慰
她的兒子是這麼的優秀孝順懂事能幹



"所以妳兒子真的很優秀! 他都達到了妳的期望了耶!", 我微笑說.
感受阿姨的眼神中透露出無比驕傲.



她問我有沒有女朋友?
我說沒有
她說, 找女孩子一定要挑大眼睛鼻子挺臉蛋漂亮身材高窕的
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後面三代才會好.

她又問 那你要在哪裡找呢?
我說應該在台灣
她說, 她總告訴她兒子要找韓國的女孩,因為這樣才有交流
交流才能培育出更優秀的下一代

她說, 她兒子之前的女朋友是個中國人,不夠好, 她反對
現在這個, 是個韓國女孩, 人漂亮又優秀.

講到這裡她又笑了


看著我,她說
"所以男生一定要好好充實自己, 這樣才會吸引好的女孩子啊
一但你自己好, 漂亮聰明的女孩子到處都是啊."





漂亮聰明的女孩子


真好啊


可是要怎麼樣才算是漂亮呢?
說真的
我的審美觀一直沒有一定
大眾認為美的, 有的時候我反而不覺得.

聰明呢?
又要怎麼定義聰明呢? 會讀書,會交際應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考慮的很周詳?




我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
我知道自己將來選擇的女孩, 不會和這位阿姨一樣



我只希望
我的孩子快樂健康就好
還有喜歡我
兒子會覺得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女兒會覺得我是她最好的情人


如果他們書讀的不好, 也沒有關係
因為讀書是要天份的. 想談戀愛就去, 想瘋狂就去
兒子晚上衣衫不整的回家, 我會拍拍他的肩說..."幹的好!"
女兒晚上衣衫不整的回家, 我會跟她說...
...絕對殺出去了XD



老天, 希望我這樣的想法不會改變.



書讀的好不好, 在這個世界上, 和人生或許有很大的關係
可是和快樂不快樂, 一個人好不好或許是沒有的


小時候我對我弟嚴格, 我以為是對他好
交往的時候我對女友嚴格, 我以為是對的
such a asshole
me


我錯了
好錯



嚴格
對自己其實比誰都嚴格的我
或許吧...學習豁達的日子, 有點不習慣, 卻也慢慢自在
沒有什麼一定
沒有什麼絕對



或許還是會有期望,
是的, 我期望他們是快樂的. 會唸書固然好,
不過懂得做人處事更重要(至少不能和他們父親一樣是個asshole)


那位阿姨很幸運的, 有著這麼樣一位達到她期望的兒子
這應是她前世的福報



換作是我肯定受不了




我ㄧ直以為, 並不是讀書念的很高,畢業找了很好的工作
娶了很漂亮賢慧的老婆, 就是成功

或許我不知道成功是什麼.


人生要如何去定義呢?
絕對不是我簡單的腦子可以了解的


可是人生是短暫的
所以要用力揮灑

能爽就爽
該拼就拼
能笑就笑
該哭就哭

能夠煩惱的事情似乎很多
或許也沒有那麼多
無法解決的事情似乎很多
或許也沒有那麼多



不知道耶

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瀟灑的境地呢?




等一等
要有孩子的前提...是結婚
結婚的前提是...有女朋友


shit